石无医”。
他慢慢红了眼,紧攥的拳头一下下砸着地,直到双手麻木渗出了血才颤抖着停下来。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待她。
她明明没有错,错的是自己和秦骁,为什么所有的苦难都要她来承受。
陆宴知抬起满是血的手,颓废自责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站起身朝揽月阁走去。
必须要让秦骁知道,也沈他知道慕筠玉命不久矣,兴沈就会回心转意。
自己不也是这样吗?等到失去后才知道悔过珍惜。
然而揽月阁门口的小厮却拦住了陆宴知,说秦骁吩咐过慕筠玉院子里的人一概不见。
陆宴知气的青筋暴起,忍无可忍地朝院中喊道:“秦骁!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你辜负了她,你一定会后悔的!”
几个小厮见他这样无力,不由分说上前就把他打了一顿。
“一个外来奴才居然这么放肆,还不快滚!”
鹅毛雪悄无声息落下,风声簌簌,房内的蜡烛忽明忽暗。
陆宴知带着满身的伤,红肿着眼望着慕筠玉的房门,终是无力地跪倒下去。
次日一早。
慕筠玉在小云的搀扶下走到房门外坐下,看端茶来的陆宴知脸上都是伤,忙问:“你的伤哪来的?”
陆宴知扯了扯青紫的嘴角:“摔的,没事。”
闻言,慕筠玉怔了怔,心知肚眀似的叹了口:“是我连累了你。”
陆宴知立刻摇头:“不是,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慕筠玉深吸了口气,用尽力气挤出一个苍白却明媚的笑容。
“宴知,在我最后的时日了,咱们就像小时候那样在一起玩耍。”
说着,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我想在我走的时候,是笑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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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第四十三章 漫天流萤
小暑刚过,唐雨嫣有了身孕。
原本就因为秦骁冷落的慕筠玉更是失了所有的势,吃穿用度皆不如从前。
小云心有不忿,却又无可奈何。
慕筠玉反倒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至少现在还吃得饱穿得暖。
前段时间陆宴知从柴房拿了块木头,给她雕了个小人偶。
慕筠玉看着木偶,费力地弯了弯唇角:“真好,等我死了,能不能把它放进我的棺材里?”
听到这话,小云差点哭了出来。
陆宴知忍着心痛,温柔地笑了笑:“你若喜欢,我再雕几个。”
慕筠玉摇摇头,呼吸浅浅:“一个……就够了咳咳咳……”
刚说完,她转头捂着脸剧烈咳嗽起来。
慕筠玉目光微凝,慢慢地拿开放开手,绢帕上那团殷红刺的其他二人心一窒。
她却平静地将绢帕折起来,拿起快要凉掉的药一饮而尽。
而后吃了个蜜饯才无奈开口:“天天喝药,我觉着流的汗都是苦的。”
小云借着倒茶先退下了,可刚出去就忍不住哭了。
陆宴知犹豫了一下,几次想握住那只纤弱的手,但最后还是压住了那股冲动。
慕筠玉喘了几口气,看着他:“宴知,我能撑过七月初三的对吧?”
七月初三,是她二十岁的生辰。
陆宴知眸光微黯:“嗯,一定能。”
天越发热了,慕筠玉每天睡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还长,胃口也小了,人也跟着瘦了。
“咳咳咳……”
小云看着都被慕筠玉吐出来的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夫人……”
慕筠玉躺了回去,呼吸沉重:“宴知呢?”
小云摇摇头:这几日他总往外跑,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闻言,慕筠玉疲倦地阖上眼。
今天是初二,明天就是初三了……
入夜。
寂静的院子咳嗽声不断,慕筠玉吐了几回血,小云急的要去请大夫,可都被她阻止了。
慕筠玉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她只想在最后的时间里过得安静些。
忽然,房门被推开,好些天都见不着人的陆宴知走了进来。
“我给你带了生辰礼物。”
这话让慕筠玉一愣:“生辰礼物?”
陆宴知点点头,上前把人扶起走到房外坐下,又让小云熄了院子里所有的灯。
慕筠玉奋力抬着沉重的眼皮,无力地倚靠着椅背。
陆宴知拿出两个竹筒,慢慢地打开盖子。
点点光忙从里面溢出,如同星辰一般在整个院子里环绕。
慕筠玉眸色一亮:“萤火虫?”
“你说你从来没见过萤火虫,这么多你可以看个够了。”陆宴知坐在她身旁,强颜欢笑着。
慕筠玉神色微怔,原来这些天,他都去抓萤火虫了。
当年她只是随口一说,想不到他一直都记得。
她望着漫天流萤,含泪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