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留如此之久?”
“这……”拓跋阳结舌。
他留在南辕国,是为了沈柒柒。
可这话,叫他怎么能对外人说出口?
“这什么?”大理寺卿冷口冷面道,“阁下最好还是尽早认罪的好,免得在牢狱中受皮肉之苦。”
第七十四章
“什么,拓跋阳被押入狱中了?”沈柒柒得知此事,诧异无比。
“是啊,”念儿点头,焦急道,“听说北漠的使臣也被下了狱,北漠国那边还没收到消息,若是知道自家王储被关押了……”
说到这,念儿不敢再往下想。
沈柒柒也道此事非同小可。
北漠拓跋氏是南辕国一手扶持起来的不假,可拓跋阳毕竟是王子,且是如今北漠王亲选的继承人。
扣押他,轻则引发朝野动荡,重则引起两国交战。
“不行,我要去见慕容辞……”她心急如焚。
……
太医医治得及时,沈柒柒来时,慕容辞已醒转。
“阿柒柒,你来了?”他遣退了一众宫人,只想与沈柒柒独处。
沈柒柒端起他面前的那碗药:“你好些了吗?”
慕容辞胸口还一阵阵闷痛,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她能来看他,他已心满意足:“我没事。”
她舀起一勺药,慢慢吹凉了,递到他唇边:“听说大理寺卿把拓跋阳下狱了?”
拓跋阳这三个字,令慕容辞眸光微凝。
“你是来替他求情的?”他问。
“是,”沈柒柒承认下来,她不打算在慕容辞面前撒这种毫无意义的谎,“因为我知道,他绝不会做这种事。”
“如果他会呢?”慕容辞声音有些低沉。
他没有喝药,看起来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翻云覆雨的君王,而像个任性的孩童。
“如果拓跋阳下毒毒害了我,你会为了我,与他恩断义绝吗?”
不是孤,而是我。
不是找他报仇,而仅是和他恩断义绝。
有些事慕容辞想知道,却没有问出口。
他不怕朝堂纷乱,不怕鬼阁居心叵测,亦不怕边境敌军虎视眈眈,只怕知道她心中那个答案。
有些答案如利刃,能杀人不见血。
“会。”沈柒柒点头。
慕容辞心里似有个角落暖了起来,整个人都熨帖起来。
“所以,你打算放了拓跋阳吗?”沈柒柒又问。
她问得满是期许,慕容辞心里那个角落忽又冷了下来。
醋意大抵是这世间最琢磨不透的东西,他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如此阴晴不定:“你果然是为他来的……”
“北漠与南辕多年争战,好不容易在拓跋氏手中有了数年的和平,若因为拓跋阳一事再起纷乱,受苦的不仅仅是驻守边境的将士,还有成千上万的百姓。”沈柒柒劝得苦口婆心。
她的父亲戎马一生,为的不就是击退敌军,守一方百姓安宁?
而如今,若这份安宁在慕容辞手中被毁,她定然会恨他。
到时即便想放下这恨,也终将无法说服自己。
“孤会放了他。”慕容辞语气发沉。
沈柒柒心里的石头才堪堪落地,就又听他说道。
“待大理寺审完此案,确信拓跋阳无辜之后,孤会亲自放了他。”
“你当真要让大理寺审拓跋阳?”沈柒柒气结。
大理寺卿的手段她早已见识过,她父亲的心腹曾一个个被押入地牢严刑拷打,而后死的死,疯的疯,几乎无一幸免。
她恨得不行,正要质问,一抬头却对上了慕容辞冰冷至极的视线。
“难道在你心里,拓跋阳的清白比孤的性命更重要?”
第七十五章
一瞬间,沈柒柒鬼使神差地明白过来。
不是因为慕容辞不相信拓跋阳的清白,而是因为,他根本不想看到自己为拓跋阳求情!
她想要解释,话未出口,就见慕容辞站起了身。
他身形高大,声音沉甸甸:“天色晚了,孤要去御书房批阅奏折,你先回宫歇息。”
言罢,转身走出殿门。
外头风大,吹起他的衣袍,衣袍下的身形清瘦如竹。
沈柒柒恍然间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措不及防一松手,有什么就会随风飘远,远到再也寻不见。
她怔在原地。
直到念儿急急忙忙找来:“郡主,不好了,大理寺那边传来消息,拓跋公子吐血了!”
拓跋阳淋雨生了一场重病,病才刚好不久,如何经得起大理寺的严刑拷问?
沈柒柒回过神,朝殿外走去。
“郡主,你要去哪?”念儿连忙跟上。
“去见慕容辞。”沈柒柒冷声答。
慕容辞在御书房,她是知道的。
哪晓得还没到御书房门口,就被太监拦下了:“长乐郡主,陛下吩咐,没他的口谕,任何人不得入内。”
四周的宫人皆面色讪讪,不用猜也知道,定是慕容辞做了什么或说了什么,将这些人吓得不轻。
“究竟是怎么回事?”沈柒柒问。
“陛下吩咐,若查不出究竟是谁下的毒,就将大理寺的官员通通革职查办。还说查清此事之前,除了寒夜侍卫,谁也不得进去烦他!”太监小声解释道。
沈柒柒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