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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追光者

    “……所以我也想和连睡相都喜欢的人在一起。”
    不算大的电视屏幕上,只凭长相就俘获了大量粉丝的女演员,正说着让人感叹的台词。
    而坐在电视前的五更琉璃,则是听到这句话时,把脸埋进了膝盖之间。
    照理说,人睡相是不可控的,所以……连睡相也喜欢的话,那应该就是喜欢全部吧。
    虽然年龄不算大,但她想世界上的男男女女,应该没有不喜欢幸福的。
    “姐姐大人?”
    “怎么了。”
    旁侧传来的声音,让五更琉璃侧目看了过去。
    “难得的暑假,姐姐大人不想跟大姐姐出去玩吗?”
    黑猫的大妹妹日向,正眨着泛着好奇的眼睛。
    “……”
    没想到会被妹妹攻击的黑猫,才抬起不仅的脑袋定住了。
    你要问她想不想和喜欢的人见面,那答案当然是想!超级想!
    老实说她已经想了好几天了。
    虽然烟火大会上才见过,不过那次是集体活动,除了两个妹妹外,还有佐伯、田中以及那个看着气势很盛的女演员樱岛麻衣……
    那天玩的开心不假,但因为全程跟琥珀没太多互动,所以总是觉得还有些遗憾。
    这种“想见”的心情,自今天醒来后加强了三倍还不止。
    “你们继续看着,我去给她打个电话。”
    以往被点破心思就会恼的黑猫,直接用行动回答起了日向的问题。
    “加油啊,姐姐大人!”
    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是给她加油助威起来。
    听的莫名有些想笑的黑猫,回到房间里找到了被放置的手机。
    深吸一口气,然后握拳给自己打了打气后拨通电话。
    嘟……
    “喂喂喂,这里是琥珀。是琉璃吗?还是说是日向啊?”
    电话那头传来了某人欢脱的声音。
    听着还挺精神的。
    ……至少比梦里的好多了。
    在心中做出评价的黑猫,想到这里时也是开了口,“当然是我。”
    因为知晓日向曾瞒着自己跟琥珀打电话,所以对两人有来往她并不意外。
    只是再怎么样,妹妹也不可能用自己的手机给琥珀打电话吧。
    这家伙又在装傻了。
    “咦?这就是传说中的是我说我诈骗术吗?”
    如黑猫所预料的般,某人的下一句人仍旧很不正经。
    “……琉璃,我的当然是指我是五更琉璃!”
    清楚琥珀把戏的她,很配合的说出了让另一头满意的台词。
    “哦呀,原来是琉璃啊。真难得你会打电话给我。”
    “什么难得,你这个说法就很讨打。”
    黑猫顿了一顿后才又继续,“我说……你现在在干嘛?”
    不管有没有那个梦,她都是要邀请琥珀一起去参加漫展的,区别只在于开口时间的早晚而已。
    早点说,还能避免琥珀要忙的尴尬状况。
    ……成功的说服了自己。
    “我正在努力的召唤【炼狱火焰】来到这个世界上。”
    “……那是我的台词吧,琥珀。你这家伙,给我正经点!”
    “在看你借给我的漫画啦~”
    “是嘛,这样……”
    明明只凭声音就能想象出琥珀,可今天的黑猫却不满足于此,努力的斟酌着要说出口的台词,“我打电话来可不是为了只跟你寒暄,是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诶,所以是什么?”
    若是在身边,她相信琥珀已经歪头,用眼神表达疑惑。
    “先前我跟你说过的……就是漫展啊。你当时不是说有兴趣嘛,过几天就要开始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不对,是你跟我一起去吧。”
    说到一半的时候,黑猫特地把请求句改成了要求句。
    请求的语气当然更礼貌些,但她已经不确定太多次了。
    相处时的种种迹象表明,琥珀更喜欢有话直说的,而且也不喜欢她忍耐着。
    改了用词的黑猫,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琥珀不客气的哈哈大笑,像是为什么而感到愉悦一样。
    “所以你的回答是行吧?先前可是你自己说有兴趣,我才联络你的。”
    “嗯嗯嗯,好。”
    她不知道对面的琥珀,在笑的时候都想了什么,不过自己得到了肯定的希望的回答。
    之后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结束这短暂又漫长的对话后,脸部有些僵硬的黑猫揉揉脸回到了客厅,给两个妹妹换了更能让她们打起精神的魔法少女动画。
    可能是心情上有了点满足感,黑猫这之后也能看进去一点。
    中午发挥失常的她,晚上好好的做了顿美味的晚饭。
    提前跟妈妈打好招呼的黑猫,在漫展的前一日亲自把两个妹妹送过去。
    偶尔会觉得小孩子吵闹,可真的空下来又觉得有些不习惯。
    洗完澡后又泡起澡的黑猫,目光牢牢的黏在了头顶的天花板上。
    人们一般称这位出神。
    哗啦~
    抱着膝盖沉入水中的五更琉璃,闭上眼睛就想起了梦里的一切。
    哗啦~
    又是一声,她从水里面钻了出来。
    擦干肌肤的水,穿上衣服吹干头发走出浴室。
    为了以更好的状态迎接琥珀……漫展,黑猫和往常一样早早的入睡了。
    往常是为了两个妹妹,今天纯粹是为了自己。
    没有做梦,很顺利的睡到了天亮。
    在琥珀到来之前,黑猫检查了下自己要穿出去的服装。
    她努力的平复好了自己躁动的心,但在门外传来按铃声时还是动摇了。
    不是走,也不是快走,而是小跑着去到玄关开门。
    “早上好啊,琉璃~”
    在她打开门之后,笑眯眯的琥珀就出现了。
    “早上好。”
    点了点头的黑猫,视线自然的落到了琥珀的胸前,“……你这是?”
    “啊,这个啊。”
    反应过来的琥珀低头看了看,然后又抬头对她笑了笑,“这是我跟田中借来的,难得出去玩,肯定要拍照留点纪念。”
    “是嘛,这样。”
    没有发表后续意见的黑猫,侧身示意她往里走。
    她因为佐伯沙弥香跟琥珀的亲近而吃过醋,也对英梨梨的横空出世感到过不爽,至于田中……
    曾经因为想要女朋友,所以频繁参加联谊的田中,现在好像比起自己谈恋爱更喜欢看别人恋爱。
    比如说——看琥珀和佐伯。
    在进屋的琥珀换鞋时,思绪顿在这里的黑猫莫名有些不甘。
    她在不该冲动的时候冲动了,该冲动的时候又过于保守,所以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但是没有关系!
    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哪怕被拒绝过两次告白,黑猫也没动过放弃的念头。
    换好试完最满意的衣服之后,她就带着琥珀出门,坐上了前往漫展举办场地的电车。
    这些天她跟琥珀也不是完全没联络过。
    借着聊天小群里琥珀发的消息,以及她po在社交软件上的信息,黑猫很确定琥珀这几天都是待在家里的。
    不过……
    佐伯沙弥香也在。
    即便不从当事人那里问出答案,也能从蛛丝马迹推演出真相。
    女性当侦探的能力强不强她不知道,不过“捉奸”方面的能力往往是堆满的。
    唔……
    她跟琥珀还没有交往,所以好像谈不上捉奸。
    无奈的在心里承认这一事实的黑猫,转头看到了望着窗外的琥珀。
    她低下头拿出手机看了看,在自己思索的这段时间里,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八分钟。
    真是奇怪。
    以往这人坐不了几分钟就会睡过去的,再不然也会打几个哈欠。
    视线再度放回到琥珀身上的黑猫,在光打过来的时候发现这人正在走神,所以其实她压根就没有在注意外面的风景。
    把手探过去的黑猫,抓住了琥珀放在座位上的手。
    “怎么了?”
    琥珀用眼神这样询问着。
    “……”
    黑猫没有说话。
    她该说些什么呢……
    说自己只是因为害怕,所以动作快过了意识?
    至于害怕什么……
    她能说害怕梦里的事在现实发生吗?
    啊不行不行,如果说自己只是因为梦境与现实交叠了,琥珀听完会笑出来吧。
    那个怎么说来着?
    ——既视感?
    所谓既视感就是幻觉记忆,用中文解释就是“似曾相识”。指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或者场景,仿佛在某时某地经历过。
    不对,不对……
    黑猫摇了摇头,她这个应该不算既视感。
    她这是梦境和现实有了交点,所以才会产生恐惧的情绪。
    “琉璃?”
    “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没办法说实话的黑猫,这会是对着琥珀摇头的。
    她知道琥珀在担心自己,但她真不知道怎么把梦的事说出来。
    琥珀笑完大概率还是会相信她,而黑猫却没办法保持那么轻松的心情,因为……
    在那个漫长的梦里,她履行了自己的承诺——锲而不舍的对琥珀进行各种告白。
    琥珀有交往对象的时候她保持沉默,跟人分手了后……她在给完一段缓冲时间后,就不断发动进攻。
    开始只是请求交往而已,待到琥珀从中国回来……在她们都成为大学生之后,她的“交往”就变成了“请求结婚”。
    梦里的黑猫用尽了浑身解数,可还是没能成功。
    在那个有着她们共同回忆的山峰上,以为她只是错把占有欲当爱情的琥珀,说相信她的感情是真挚的,可还是劝她去好好看看世界,让她去做想做的事,完成想要完成的理想。
    梦里的她是做到了的。
    不仅用自己跟朋友做的游戏赚到了钱,还成为了会被记者采访的厉害人物。
    可那个时候的琥珀又是如何呢。
    曾在隔壁烟火大会上,听自己放言说“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之后,还能笑着说出“那你要加油哦”的琥珀,在自己功成名就之后,还是拒绝了她的告白。
    想到这里的黑猫,任由目光落到了琥珀好看的眼眸中。
    为了证明自己和自己的感情,梦里的自己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想让琥珀知道,哪怕看过世界之大,完成了梦想也还是想要走向她。
    坚守本心的她做到了,可琥珀却不是当初鼓励她的琥珀了。
    梦里的自己鼓起莫大的勇气,邀请琥珀去山顶求了婚,可那个人却看向了别处。
    “不要喜欢我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
    那种听完怅然若失的感觉,让黑猫醒来后都觉得还是很难受。
    不过她没有放任自己一直陷在里面。
    现实之中,糟糕的事虽然发生过,但也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比起相信别人会给予琥珀幸福,那肯定还是相信自己更靠谱一点。
    那个黄毛过于骄纵,所谓的哈萨卡酱神出鬼没的同时又很不正经,至于佐伯沙弥香……虽然各方面都很好,但家境和所受的教育,让她没办法豁得出去……
    结论。
    综合而言,她还是觉得自己最适合琥珀。
    虽然自认识以来,她跟琥珀之间的磕磕绊绊挺多,但哪怕跌跌撞撞也是一直在向前的。
    电车靠站,黑猫站起来后又把琥珀也拉了起来。
    门开,她们随人流而下。
    才往前走没几步路,黑猫就主动抓住了琥珀的手。
    在对方惊讶的扭过头的时候,她亮起来的眼眸里满是热切。
    五更琉璃曾以为日子是过不完的,所以慢一点走向目的地也是可以的,但她忘了好的东西大家都是想要的,而在她猛地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又在冲动下采取了错误的方式表达感情……再之后就畏畏缩缩,导致本该先发制人的她,最终被其他人各种超好几个身位。
    是晚了……
    晚了太多。
    但也不算晚。
    琥珀的眉间还没有出现忧郁,嘴角挂着的也不是叹息和欲言又止。
    她眼前的琥珀,现在还是属于夏日的。
    梦里的痛苦不想再经历,梦里都在爱的人现实中肯定是要牢牢抓住的。
    “走吧。”
    紧张到手心冒汗的黑猫,毅然决然的走在了前头,“安心好了琥珀,有我在,不会让你走散的。”
    梦里的东西让她觉得害怕和恐惧,但同时也让她踌躇的心坚定了下来。
    在念幼儿园的幺妹都知道,喜欢的糖果要多吃几颗,那她这个当姐姐的当然不能落后。
    该抓住的星星,自然也不能任其像流星一样离开,然后在无尽的懊悔中度过。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就现在——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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