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白:“变、变态!”
宁尘笑容很僵硬。
自己真没那些心思!
刚想再开口解释,却见斜坐在臂弯中的娇小稚女美眸轻眨,隐隐露出一丝狡黠笑意。
宁尘没好气道:“这是捉弄我?”
九怜又环臂托腮,笑吟吟道:“有如今这幅青涩外表,自然得趁机好好戏弄我的笨蛋徒儿才行。”
宁尘一时无语,索性将其抱到肩头。
自家师尊可越来越没有师尊的气场了。
...
县衙内。
诸多人影在进出往来,看起来很是热闹。
宁尘站在门前环顾四周,却丝毫不见哪位侍女来接引,仿佛人人都有紧急工事要办,不曾停歇哪怕一步。
整座县衙,此刻显得秩序井然、无比严肃。
宁尘眼角微瞥,隐约能瞧见不少人手捧卷宗,目的明确,没有丝毫迟疑。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县衙这种气氛。”
宁尘眉头微皱:“现在是叶夫人坐镇此地?”
九怜坐在他的肩头,抚弄着鬓发,百无聊赖道:“那女人心思缜密、想来很是擅长官场种种。”
宁尘若有所思,循着人群来往的方向,穿过走廊,快步朝后院书房走去。
“...洪长老,你们落霞门若再不退让,无需我们皇庭插手,你们便会被四周门派蚕食瓜分。眼下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对,我可以保证。你们能与官府合作共同开采,四六分,我等能协助保证上货渠道。”
“呵呵,胡长老,你未免太过自傲。殊不知你的远房表弟,如今在我等运作下已是六品之官、同有明窍武艺傍身,如何不算一步登天?”
“......”
声声交谈由远及近,愈发清晰的飘入耳中。
宁尘略感好奇,站在门前探身多看了两眼,就见书房内坐着十来道身影,应该都是来自不同宗门的高层人士。
其中还有几位不是武者的...应该是召集来的豪商或地方官?
而在主位上,叶舒玉神情肃穆清冷,不急不缓地娓娓道来,口若灿花,不过几番话语便稳住屋内局面,你来我往间将各势纠纷悄然化解,连消带打,早已将主动权慢慢抓握在手中。
宁尘并未出声打扰,只安静等候在外,默默听着屋内的唇枪舌剑、尔虞我诈。
而面对各方威势,叶舒玉始终是岿然不动、游刃有余地不时抿茶颔首,一派老神在在。即便她没有丝毫修为,可在这群武者之间...却透露着最令人喘不过气的无形威压,甚至令不少明窍乃至武宗都脸色凝重。
在他们看来,眼前的女子简直是料事如神、仿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间百态都知之甚详。不过随口一言便能切中他们的命脉要害,冷冽低语,不亚于先天强者的凛冽锋芒,招招致命,让他们一时无话可说...
甚至于,恍惚间就已被此女带进了节奏之中,被扯进一场稀里糊涂的合作大计。
但细细思酌,又觉这位都督大人给出的条件都难以拒绝,其中利害不足为外人道也。
“......”
宁尘在屋外等候许久。
直至半个时辰后,这些人神色莫名地匆匆离开,仿佛做贼般心绪。
但,宁尘在外听了半场,或多或少都明白,他们心虚的缘由很是复杂。
亦是自以为能在合作中得到丰厚回报,不愿与旁人多谈。二也是因为,他们已然将自己的半生基业‘卖’给了朝廷。
他们过去纵然是一宗之主、一派之长。
可在这短短半个多时辰的商谈会议后,他们无一例外都成了‘朝廷走狗’。
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
“进来吧。”
叶舒玉起身伸了个懒腰,轻柔道:“站在门口那么久,不妨坐下歇歇脚?”
宁尘这才脸色复杂地走进书房:“叶夫人,实在佩服。”
叶舒玉莞尔道:“怎得突然说这种话?”
“我这时才知道,我那点小摊小贩的小聪明,与你实在是没法比。”宁尘双手一摊,无奈笑道:“还得多谢叶夫人没有将我坑的死去活来,饶我一命。”
叶舒玉横来一眼:“别忘了你是武部使者,早已被我‘坑’上了贼船。”
宁尘失笑,九怜也冷笑着戳了戳他的脸:“这狐狸精可不好对付。”
“好了,先坐下吧。”
叶舒玉正要回身,随口道:“刚才那些人,都是安州县方圆百里内的小门派,真正的大鱼还未上钩。等到...呃...”
可话音未落,她却突然脚步踉跄,一阵摇摇晃晃。
宁尘才刚坐下,见状顿时一愣:“夫人你这是...”
他脸色微变,连忙起身抱住了仰面倒下的叶舒玉。
“夫人?”
再定睛一看,就见其面容发白,额头上渐渗冷汗,急促喘息。
九怜秀眉微皱:“积劳成疾,心口欲裂。”
宁尘神情渐肃,立刻运功至掌心,将灵气按入其胸口,护住其心脉不损。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