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道:“待手持兵器踏入皇宫、亲眼再见满脸恐慌的男人,母后她当时或许有些解脱、也甚是感慨。”
宁尘一时无言。
虽在朱礼儿口中不过是些只言片语,但他亦能想象得出这数十年来的惊心动魄。
潜伏、阴谋、纵横联合...个中诡计怕是恐怖。能以孤苦一人运筹帷幄,智斗后宫群妃、踏足朝堂之上,直至掌控整个苍国,其中或许有几分天时地利之故,但其中艰苦辛劳定远超常人的想象。
他沉默片刻,轻声道:“在报仇雪恨后,苍皇如今又是以何种心态坐上皇位?”
朱礼儿坦然道:“整顿苍国上下,还本国百姓一个安宁盛世。”
宁尘这才笑道:“若将苍皇能够如愿,我想苍国百姓也会感激有这样一位英武女皇。”
“...母后也不是会半途而废的性子,哪怕是为了女儿,也定会强盛苍国国力,不至于叫其他国家觊觎,扰的民不聊生。”
朱礼儿美眸微动,莫名盯来看了一阵。
宁尘正觉古怪,却听其蓦然一转话锋,道:“母后虽半生艰辛,但至始至终也不曾让人染指过清白,琴霞...与我虽是其亲生女儿,但并非何人子嗣,而是以宗族秘法所诞下的孩儿。”
宁尘愣了一下,古怪笑道:“此事我倒是听过,不过还真有这等奇妙秘法?”
“吞穹之力玄妙,延伸出的秘法也是千奇百怪。”
朱礼儿似乎面露纠结,抿唇片刻,低声道:“当初前朝皇帝被母后以秘法迷惑,误以为双方当了多年夫妻,‘该’有一个孩子。母后这才初次接触分魂大法,想趁机一并将自己作为‘凡人’的血脉连残魂排出体外,既能瞒天过海,亦能提升自身修为。”
宁尘听得一阵震惊:“你和琴霞就是这样来的?!”
“...对。”
朱礼儿闪躲开目光,小声道:“琴霞...与我都是因此在宫中诞下,被当成公主抚养长大。”
宁尘若有所思,感慨道:“怪不得,当初那位来接琴霞的老妇人说起,苍皇对待刚出生的琴霞算不上温和,原来最初只是为了一场计谋。”
他又看向身旁少女:”你既知此事,心里可有埋怨过苍皇?”
朱礼儿揪紧了双手,阖眼轻叹:“母后那些年的确算不得‘母亲’二字,也亏欠女儿许多。不过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尽可能的弥补过错。”
“看来,苍皇也渐知人母职责。”
宁尘笑了笑:“你们一家将来能和睦相处就好。”
朱礼儿面色微怔。
沉默间,她再望来的眼神也柔和几分。
宁尘笑呵呵地指了指自己:“礼儿分享了家事,不如我也聊聊我的过往?”
“不必。”
朱礼儿一脸冷淡地抬手制止:“你那些事,我早已心知肚明。毕竟你可是琴霞的心上人,我们怎会不多做了解。”
宁尘眼角一抖,干笑道:“你们还真是很关心琴霞啊...”
“这是自然。”
朱礼儿卷了卷鬓角发丝,斜睨道:“母后心系琴霞,当然不想让某些来历不明、不怀好意的粗野男子接近她。虽有见心异能,但终究是太过年轻,容易被花言巧语给唬的团团转。”
宁尘苦笑着拱拱手:“还请礼儿姑娘高抬贵手。”
“...现在看你还算顺眼,想来母后也不会讨厌你。”
朱礼儿沉默片刻,偏头道:“况且,我可能得与你相处很长一段时日。”
宁尘长吁一声,侧首看向远处的神秘宫殿。
现在,只能将希望系于此处。
“先睡吧。”
朱礼儿蓦然开口,勾起了他的臂弯:“你现在身体虚弱,更需要慢慢调养休息。有何想法,待明日再细聊无妨。”
宁尘刚与她一同站起:“直接在洞窟内席地而睡?”
“有些妖魔的毛皮可以遮盖。”
朱礼儿晃了晃披挂肩头的黑纱:“你若不介意,也可以盖一盖这个。”
看着其中直勾勾盯来的一颗颗眼珠,宁尘笑容僵硬,但还是硬着头皮颔首同意下来。
随着二人回到洞窟深处坐下,他摸过这件黑纱,心下反倒升起些许好奇。
“此物既是吞穹之力显化而成,也能像之前那样随意变幻?”
“可以。”
朱礼儿坐姿优雅,微撩开披散的秀发,也没在乎白皙微露的身子,随口道:“此物是倒映我内心而成,某种意义上来说,与我神魂灵识也息息相关。”
宁尘若有所思。
朱礼儿率先背对着侧卧,枕在自己的臂弯间。
见其毫无防备的秀美玉背,妖娆婀娜若隐若现,宁尘连忙收回目光,敲了敲额头,收敛乱七八糟的心思。
“挺好看的?”九怜冷不丁地开了口。
宁尘一怔:“怜儿?不闹别扭了?”
九怜撇撇嘴:“下流。”
见她还记着‘仇’,宁尘笑道:“要我再陪你聊聊天吗?”
九怜没好气道:“快点睡觉,谁要与你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