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怜暗中轻吁一声:“刚才那人濒死反击,差点一掌将你给身体击穿,还好如今你已至玄明境,以渡厄体之强韧还能抵挡的柱。”
“总归是将此人...杀了。”
宁尘狠狠喘息几声,拄刀强行站起。
见其惨烈得胜,魂海中的九怜也是脸色一阵复杂。有欣慰、心疼,也有几分感慨。
在通过朱礼儿断断续续的感应,得知这对母女二人濒死之际,宁尘的暴怒癫狂,她都看在眼里。
能如此重情重性,她并不讨厌。
而经历这一年来的风风雨雨,最初时只会嬉皮笑脸的小子,如今成长到了这种地步。哪怕有取巧成分,但能亲手斩杀真灵神魄境的强敌,作为师傅而言,已是心满意足。
但总将自己弄的伤痕累累,实在叫人苦恼。
——远处黑光暴起,似是战况落幕。
宁尘抬头望去,很快看见两道满身是伤的身影正一同踏空而来。
“宁尘!”
苍皇扶着朱琴霞刚一落地,面露关切道:“伤的如何?”
“没事...”宁尘看着她的面庞,怔了怔,很快一笑:“还是你就好。”
苍皇眼中含泪,颤声颔首。
宁尘再转来目光,看向其搀扶着的少女。
待对视片刻,他温和笑道:“琴霞,许久不见,我来找你提亲了。”
朱琴霞满身血污,哽咽两声,脸上再不见往日冰冷漠然,泪珠扑簌簌的掉个不停,又哭又笑的嗯了一声,踉跄着扑入其怀中。
“我等你好久了...”
“分明才不到半年而已,哪有那么夸张。”
宁尘失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
见得此景,朱礼儿轻拭眼角泪痕,笑意温柔...都能平安无事,便好。
待朱琴霞好似睡着般安静下来,宁尘才开口问道:“礼儿,眼下局面如何?”
“你不必操心。”
朱礼儿连忙道:“皇宫内外早有我布置好的后手,兵力充沛,足以剿灭那些潜伏暗中的魔道众人。更何况还有舒玉妹子的天狐卫,稳住局面只是时辰问题。”
宁尘看了眼烈火汹涌的皇宫,无奈笑道:“此战之后,即便得胜,这皇宫修建起来怕是更麻烦。”
“此局能成,对我苍国而言已是受益无穷,区区钱财并无关系。”
朱礼儿眼神微凝:“如今唯独需要担心的,便是这诏龙谷。”
宁尘看了眼被血焰泯灭的残躯所在,皱眉道:“此人只是一具傀儡假身,真身如今...”
“郝连城此人动向诡异莫测,向来皆以假身示人,从未有人见他真身降临外界。”朱礼儿冷静道:“眼下遭受挫败,麾下无人,应该能叫他们安静一段时日。”
“但,他们当真会半途而废?”
宁尘沉吟道:“这诏龙谷实在太过怪异。”
“的确古怪,但他们身为北域四玄之列,千年来早有行事准则,不曾——”
话音未落,九怜的惊呼声在心底蓦然响起:
“快闪!”
宁尘神情急变,立刻将朱礼儿和朱琴霞两女一同用力推走,抽刀飞退。
轰隆——!!
一柄燃火巨剑,猛然砸落废墟。
宁尘勉强稳住身形,惊怒视之,这才看见剑柄上正站着一道身影。
“没想到,郝连城一番悉心布置,竟会在你手中翻了船,倒是叫我有些惭愧内疚,没有将你这人在荒古域中彻底扼杀。”
浑厚朗声回荡不休,熟悉的声音更令宁尘神色陡沉。
“是你!”
随烟尘渐散,一名体格壮硕的中年男子环臂现身,身形面庞孔武威严,虎目神光闪烁,隐隐有帝王霸气。
苍皇见其面容更是一惊:“诏龙谷五主,齐铁辰。你怎会出现于此!”
齐铁辰语气红浑厚如钟,朗声道:“苍国、太阴族千年布置皆出我手,为何不会前来瞧瞧?”
宁尘和苍皇心头震动。
一切根源,竟是此人?
可刚才的郝连城又是...
齐铁辰似笑非笑的瞥了苍皇一眼:“本以为此事交由赫连城善后便可,不料还是被你这蛇蝎女人扳下一城,倒是我小看了你们。至于眼下,自然来帮他将这幅残局收拾干净,免得落了旁人口实。”
苍皇神情骤沉:“齐铁辰,莫要忘记你们诏龙谷为四玄之门,有不得插手俗世之铁律。如今尔等已经破戒,其他四玄定会出手相助,你若再胡搅蛮缠——”
“说的不错,他们或许很快就会派人过来。”
齐铁辰张开双臂,讥嘲一笑:“但以我手段,足以在他们赶到前将你擒下洗去所有记忆。再以你吞穹之力,足够磨灭此地的所有证据。”
冷笑间,其周身气势逐渐升腾:“你该是我诏龙谷的一尊女帝,为我等开疆扩土、提炼帝皇气运。”
“礼儿快带琴霞离开!”
宁尘立刻怒喝出声,提刀横拦在两女身前。
九怜焦急道:“别冲动!这人修为极强,你拦不住的!”
齐铁辰冷笑着,右手虚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