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城里,想将有关离魂症的调查告知王意之。
哪知刚走入县衙所在的府前街,便听到凄厉的喊叫声。
待听清喊叫的内容,他顿感不妙,加快脚步奔向县衙,同时放出神识往里面看去。
县衙后院中的情形让他心情沉重无比。
每隔数丈便有人横七竖八倒在那里,无声无息,身体僵硬,显见已是死人。
一寸寸查看,主院书房内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趴伏在书桌上,脸朝内,双眼圆睁,瞪着白墙。
他唇色青紫,七窍流血,嘴角微微勾起,似是狰狞,似是欢喜,很是诡异,正是数日前在南园寺有过一面之缘的王意之王县令。
再看主院,王县令妻子模样的女人坐在梳妆台前,同样趴伏着,但双臂却遮住了脸庞,看不清楚表情。
旁边的地上倒着两个丫鬟一个嬷嬷。
等将后院全部搜查一遍,李真便判断院中已经没有活人。
除了王县令貌似中毒而死,其他人身上均无异常,如同走着走着便昏睡过去,而且个个神情安详,似是睡得极香极甜,如坠黑甜梦中。
李真越看越觉得怪异,却也知道这种情况只能让朝廷来处理,只好闷闷地在县衙对面的河边青石上坐下,等衙役到来。
也不知道主官没了,如何处理,是汇报给福州府,还是县尉临时调查。
7、灭门案
“哎,莆田不安全啊,一县主官竟然被人灭门。这里可不是上任途中的荒郊野外。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挑战官府权威?就算大名武林人士势力庞大,灭门时而有之,但也不敢灭朝廷官员满门啊。”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李真心里不安。
随着凶信传说,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件惨案。
县衙先有混混泼皮前来窥视,后又附近百姓跑来围观,没多久,便围成一团,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有人低声道:“是仇杀吧?县衙守卫平时挺森严的,没想到还是没防备得了仇家,还真是不作不死。”
有人惊讶不已:“兄台是说这家人活该如此下场?可在下听说王县令风评一向不错。”
这人似乎知道些少有人知道的内情,嗤笑道:“那是你没有搞清楚。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这王县令也只在县城风评尚可,下面乡镇百姓可不这么看。你知道他的外号吗?”
“王青天啊,青天不是指清官吗?”
这人听了,鄙视一笑:“所以你才认为他是为国为民的好官?”
“难道不是?”
又有一人嘲讽一笑:“你可知别人都说他的治地青天比别处高三尺?”
“原来如此,王县令刮地皮刮的此地比别处深三尺,这才衬得此处青天比别处高三尺啊。”
这人冷笑道:“正是如此。这样的人有几个仇家再正常不过。只是稚子何辜,我记得王县令最小的儿子才不过两岁,也不知道有没有逃过一劫。”
回想了下犯罪现场,李真忍不住插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现场并没有发现婴孩。”只是想到这里,他有些不安,难道孩子被凶手带走了?
边上的人听他这么说齐齐后退几步,防备地看着他,仿佛灭门惨案的凶手便是他。
李真一惊,忙道:“阿弥陀佛,小僧南园寺无花。”
“南园寺?原来是南园寺的高僧啊。”
“有南园寺的法师在此,冤魂定然能被超度,不怕不怕。”
“胆子这么小还敢跑来看热闹,你可真是滑稽。”
“滑稽?这样的热闹百年难遇,你不也来了吗?”
“嘘——小声点,王县令就是死了,也有知交友人,你们不怕被报复?”
“死都死了,报复什么?没听说过‘人走茶凉’吗?”
“没错,我就不信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还帮姓王的。”
“未必。听说王县令出身兰亭王氏。”
“兰亭王氏?那可是个庞然大物。”
许是忌惮,谈论的人顿时不再多言,而是默默围观。
很快,县尉带着衙役匆匆走进后院。
“有没有线索?”
“不多。但王县令的表情很诡异。”仵作详细地描述了一番死尸的情况,向县尉报告道,“像是中毒。”
“七窍流血未必是中毒,也有可能被高手用内力震碎内脏。”
“你是说江湖人?”
“江湖?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江湖中人?这个说法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