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骨装入其中,打算带回福州城同王县令家眷一同下葬。
王县令并未提及复仇或者伸冤,是不是说明对这样的下场早有预料?
袁朗不再多想,与衙役一起骑着马回了福州城。
到了衙门,袁朗带着仵作再次查看灭门案尚在义庄的尸体,尤其是王县令的尸体,发现那尸体过了这些天竟然没有一丝腐败的迹象,远不同其他尸体。
袁朗因为怀疑这具尸体是游侠文争鸣的,就让仵作再三检视尸体的面部,但是,这副面孔与王县令一模一样。
然而想到那堆白骨,袁朗又怀疑这不是王县令,可哪个是真呢?他皱着眉头,有些担心无法完成王县令鬼魂的嘱托。
就在袁朗走神的时候,仵作突然惊呼道:“大人,王县令的尸体居然没有骨头!”
袁朗忙回过神来,捂着鼻子,上前查看,果不其然,整个尸骸看似完整,其实只是一堆皮肉!袁朗也很吃惊,就问仵作:“案发次日验尸的时候也没有骨骼吗?”
仵作不住摇头:“那天是有的!绝不可能有错!”
袁朗点点头,这让他想到白骨上不翼而飞的皮肉血液。他又问道:“其他可有异常?”
仵作摇头:“其他没有。死因并非中毒,应是内伤过重导致的内脏碎裂、七窍流血,死前应该与人激斗,被人击成重伤而死。”
如果是这样,倒是同卢义叙述的不谋而合,袁朗想。
那么,那晚与王县令激斗的究竟是不是侠客文争鸣呢?袁朗拧着眉头思索。
衙役王捕头小声道:“大人,是不是要将文争鸣画像好在周边搜寻?”
袁朗点点头,王捕头赶紧去忙了。
下午申时,城门处有人来报,说有位叫文争鸣的中原人进了福州城,是个侠客,似乎正是大人所寻之人。
一收到这个消息,衙门上下均欣喜不已,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王捕头立马前去索拿文争鸣,其行动如此急切,以至于袁朗吩咐他小心都来不及说出口。
文争鸣一入城,便直奔城南荒园而去,打算在那里借宿。
哪怕发现有人盯梢,他也并未在意,首要的任务是将喂马,填饱肚子,好好洗漱一番,再美美睡上一觉。
10、草草结案
然而,文争鸣并没有在翌日顺利离去,而是在被带回县衙问话。
袁朗见文争鸣相貌堂堂,衣饰尽管简单却透着奢华,不由将他同一般侠客分开。
在他印象里,侠客都是些仗着武力四处流浪的男子,行事随心所欲、亦正亦邪,即便在某地停留定居,也往往是当地豪强士族的附庸,做一些见不得人的脏活累活。
这类人犹如跳蚤,危害或许比不上造反,却也对治安不利,让各地官吏头痛。
此外,侠客往往没什么稳定收入,经济状况一般不好,为了生活偶尔“劫富济贫”,给自己找钱花,就更是不稳定因素了。
但显然文争鸣打破了这一常规。
据目测,他身上穿的是云锦,腰上挂的是羊脂玉,更不要提吹毛断发的宝剑及日行千里的宝马,这些逐一彰显着他的与“众”不同。
瞧瞧那云锦上的暗纹银线,羊脂玉闪烁的油润光彩,宝剑上镶嵌的金星,宝马光滑的皮毛,比多数落魄贵族都强多了。
轻轻转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袁朗请文争鸣坐下。对方武艺高强,形貌不凡,让他多了些尊重及耐心。
文争鸣拱手道:“不知大人请我来所为何事?”话里透露的情绪很稳定,似乎被请来一点也不意外。
袁朗微微颔首道:“几天前本县县令王意之满门被杀,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
文争鸣摇头:“不曾。”
袁朗又问:“你可识得王县令?”
文争鸣依旧摇头:“不识。”
袁朗语气一滞,才接着问:“不知你从中原何处来此?要到哪里去?又是为何来此?”
文争鸣沉声道:“荥阳,琼州,会友。”
袁朗被他简洁的话语弄得哭笑不得,决定不再绕弯子,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四天前你是否在鹿筋驿留宿?”
文争鸣点点头。
袁朗又问:“你可记得当时都有哪些人留宿?”
文争鸣道:“一个书生孤身一人,一个官员带着两名仆从两名手下。”似回想到什么,又道,“我与他们并不相识,也未有拜访结交。”
袁朗问:“当晚你可有发现异动?比如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