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上,风起云涌。许落原本不想拔剑的。
倒也不只是因为那天苏理汐碎碎念的,什么谁赢了萧蔷,萧蔷就嫁给谁这样的话,只是许落觉程得对她们这种剑修来说吧,总觉得羸了她就会被惦记上,他的剑势太欺负人了,别让对方最后输的连拔剑都不敢,那就不好了。
可只是用阵法的话,他确实打不赢萧',最终无可奈何,他还是拔了剑。
倒是许久没有左手执剑了,许落还是稍微有一点不习惯的,他的惊鸿剑与萧蔷手中的那把,是一个品阶,所以他倒是没什么担心的,他用着最普通的剑招,多年前秦暮雪创立的暮雪剑法。
其实事到如今,他也只会这一个剑法而已。
许落这么多年来,还真没有学过什么别的剑法,在把暮雪剑法给彻底融汇贯通以后,他就开始琢磨剑意了,至于剑招,就再也没怎么学过,总觉得剑招学再多也没用,毕竞也没什么更厉害的了。
喆蔷现在用的这一套剑招,其实就很厉害。
最起码,确实要比暮雪剑法厉害,但许落的动作很从容,他只是静默的挥剑,格挡,出剑,如此简简单单的循环而已,剑法本身也就只是这样,真正玄妙的地方,又能在哪呢?
萧蔷手中握剑的力度愈发紧了几分,她没有任何的留手,可她发现,当她的剑刃落在对方面前的时候,他总能格挡的如此圆融如意,而她那还未成势的剑意,现在已经连一丁点的意都没有了,在他身边的剑势出来以后,她的脑袋里就只剩下了招势,再没有了与他身边的那股~势""去对抗的勇气。
一剑光华,在两人剑刃交错的瞬间,许落忽然又问,"你刚才嫌我吵,我再问你,你为什么握剑?“这一剑以后,两个人都后退了半步,萧蔷深呼吸了一口气,"我说过了,为了杀尽天下邪修。”"那要是杀不尽呢?‘
“我走在杀尽他们的路上,杀不尽又如何?"萧蔷抬起手中长剑,在她这句话出口以后,她的剑意再一次的变得凌厉起来。
这才是她的剑意,意随心动。
“那在这之前,我们先搞清楚一个问题。"许落轻叹了一声,“如果你握剑的日的,就是为了杀尽天下邪修,我不是邪修,那你为何要对我出剑?“
“我又不是要杀你。“
“既然不是为了杀我,那你的剑刃就不够锋利。“
“你这是强词夺理,莫非你还要与我来一场生死论剑不成?“萧蔷的眉梢轻扬。“那你觉得你有机会嬴吗?“许落淡淡的看若她。
“你的剑意很强,那天你藏拙了,可也就只有这样了仅此而已!“萧蔷抬起头,看着他的险,她的笑容忽然变得有几分狰狞。
“从幼年起,我右手便断了两指,所以我一直左手使剑。如今伤势修复,我刚用右手使剑两年。”许落大惊,因为她现在用的就是右手剑。
“你又为何左手使剑?“萧蔷望着他的眸子,冷声问道。
许落收起几分玩闹的心思,"当年修错了剑意,所以换了左手,不过我其实是右手厉害一点。”
萧蔷将手中的高薇剑,从右手换到了左手。许落将手中的惊鸿剑,从左手换到了右手。~你当年修错了什么?“
~不提也罢。"许落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个人身边的剑意开始凝聚,萧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在此之前,从来未有同辈之间的修士,能够给她这么大的压力,就算是墨雨清也不行!
“你确实很强。"萧岳忽然如此说道。“嗯?”
“但这并不是你否定我的理由,我握剑的理由没有错,挥剑的理由也没有错,我们只是道不同而已。"“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许落不慌不忙的问。
“你有什么高见?“
“若是邪修统领了这天下,那你我就是错的。“许落轻声回答。“你这是诡辩。“
“那是杏,强就是对,弱就是错呢?“许落歪了歪头。“定。~
“那,你错了。”许落挥剑。
剑刃斩落她额前发丝。
可许落好像站在那里,就连动都没有动一般的,没人看见剑光到底何时起,何时落,可就是那么一个瞬间,萧善已经感受到了脖颈一凉,若是那道剑光落在的是她的脖颈,那她现在已经身首分离。
萧蔷的手颤抖了几分。
她忽然就没有了握剑的勇气,而许落在一步步的朝若她走过来。
她的手指泛白,脸颊也泛着苍白,她努力的想要抬起手,想要去挥剑,可向她迎面走来的,像是一个暴君,仿佛下一秒她就会被那股桀骛的剑势给撕成碎片。
“你对了吗?""许落再问。
萧恶的耳边开始不断的回响这一句话,她的脑袋忽然有些疼,像是在嗡嗡作响一般,手中的剑滑落到了地上,铿锵一声,许落还在缓缓的向她走去,他已经努力的放缓了脚步,希望萧蔷能有更多的时间,去想这些问题。
这么多年来,许落其实也没悟到什么东西,他没法去辩证一件事情的对错,也没法去证道,最后他握剑的理由,就只是想要保护身边的人。
我要力量,我要随心所欲,能够做到一切,打破一切规则的力量,不管是对也好,是错也好,这本身就不重要,我要我念头通达,我要一剑斩天。
他希望萧蔷能明白这个道理。或许她是明白的,现如今呢?
许落还在继续的往前走,而萧蔷像是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双眸有些无神,台上的魔族长老,已经做好了宣布东域许落胜的准备。
可当许落终于走到萧蔷的面前以后。地面的善薇剑轻轻的震颤,葡善的眼眸终于恢复了清明,她的剑再一次回到他的手里面,抬起头,眸光炯炯的望若他,“我没有错。”
她挥出一剑
台下的剑神怔怔的望着面前这一幕。
多年前,她在雪山顶,亲眼目睹一群藏在那里的邪修,将一群普通的村民活活祭祀,她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晚了,最后她杀完了所有邪修,雪地里活下去的,就只有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的右手少了两根指头,没法右手握剑,剑神将她养大,她十六岁那年,剑神告诉她她的身世,于是她开始养剑,开始蓄势。
作为炼虚十重,台上发生了什么她都能看见,许落说的那些话,不论对错,那些话是说给萧蔷听的,萧蔷不管是听也好,反驳也罢,只要她做出了选择,只要她还有握剑的勇气,那就没有输,那就没有错。
她现在挥出的这一剑,已经包含了她的全部信念,这是她的选择!
若是这一剑斩出,落下,那是水到渠成。
可若是这一剑被人阻挡,被人轻易的撕碎,击破,或许要修复她心底的创伤,那就要很久的时问了。
剑神长叹了一声,她并不是看不出萧蔷与许落之间的差距,因为就算是她自己,都看不透许落的虚实,所以这一剑,最终必然会被阻挡。
剑神静默的闭上了眼睛。
她并不怨恨许落,这一天迟早会来,总会有那么一块磨剑石出现,这是葡善迟早要面对的。
…
擂台之上。
许落将身子稍微偏了偏。于是这一剑将他的右胸刺穿。
剑刃从他的后背冒了出来,带着些许的血迹,萧蔷的眼眸狰狞而凶狠,只是当这一剑真正落下,落在了他的身上以后,她的眼瞳缓缓的放大,呆呆的看着他的险。
擂台之上,狂乱的,暴躁的剑意已经酝酿而成。许落的脸色稍微有点苍白。
重要的不是刺穿的这一剑,而是这一剑携带的剑意在他的经脉里面横行,虽然很快被他的剑势给压制到消弭于无形,但他还是浑身没了力气,嘴角流淌出一缕血迹来。
满座皆惊。
“你再不把剑*,一会儿我真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许落咧开嘴朝着她笑了一下
萧蔷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惊慌的把蔷薇剑给抽了出来,许落给自己丢下两颗疗伤丹,手指轻轻勾了勾,刚才因为疼痛而手臂痉孪,落在地上的惊鸿剑,再一次的回到了他的手里。
“来吧。“
他低头看了一下还在缓缓愈合的伤口,朝着她轻笑了一下,“还剩一点力气,也够了。”“我认输了。"萧善微微低下头。
“不着急,要输,那就输的心服口服,既然你剑意已成,那么,来领教一下这一剑吧?“
许落再后退了几步,他的身影好像稍微跌撞了一些,只是握剑的手却不曾题抖,“现在想来,我应该真的是个天才。“
他忽然顾白呢喃了一句,接着挥出这今天的最后一剑。
萧蔷抬手格挡,她同样朝着许落挥出了一剑,两道剑光在半空中交汇,最终萧蔷后退了好几步,剑光与她擦启而过,落在她身后擂台的屏障上,屏障在这一瞬间消弭于无形。
她瞪大眼睛。
这道屏障可是用大乘十重的力呈构成的!许落手中的惊鸿剑消失。
"好了,你现在认输吧,我要回去睡觉了。”萧蔷并没有犹豫,看着他这模样,“我认输。”
少女走到了他面前,伸出手轻轻的搀扶住了他,可刚扶住呢,许落甩了甩手,就给她甩脱了,"?我老婆看着呢,你别想害我。”
说完他就自己御剑回去了。
伤势都是小事,人生总总要受几回伤,自己吃点亏,能帮帮对方,也算是大功一件。许大善人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