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剑刺穿了将军的气力,彻底将其身体当中的气血贯穿,犹如破了一一个洞的水球,其身躯再也无法储藏气力,变的与普通人无异。
半生武学,-剑剌废!
将军的这一句十年,所蕴藏着的是无数愤怒与绝望,他是荆州那位的亲传徒弟,是荆州未来的帅才,是将来整个南方的支柱,在这一剑的威势之下,这些未来似乎都被无情刺破,碎的干干净净。
"这十年,我的身体会亏空, 会虚弱,会染病,她这一剑要的不是我的命,而是我的未来。”将军说。
“将军..校尉想要安慰几句,但却找不到什么安慰的话语。
-位将军的气力被废,意味着从今以后很难再踏上战场的第一 线,-位将军的本职工作就应该是冲锋陷阵,- -旦其体魄不行,承担不起身先士卒的责任便无法再担当将军的职位。
本应该是天之骄子的他,却不得不重新开始思考自己未来的定位。
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 ,至少现在的他身体当中的气力尚且还没有漏干净, 远处的萧若水也处于新力未生的状态。
“不必多说,安排人手后撤。”将军只是静静的说着。
直到这一步,他的情绪也依旧平稳, 只是在临走前, 他深深的看了-眼远处站在原地的萧若水, 将其身影记了下来。
未来,还长。
“大当家的,任由他们走吗?"手下小心翼翼的问道。
“拦不住了,再追也只是折损人手,他与我已经交手过一次,我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不必再追了,这场仗,我们赢了。”萧若水答道。
我们赢了,百姓赢了,南方赢了,从今后不会再有人骑在我们的头上,也不会再有人对我们指手画脚。
说着,萧若水慢慢的松了手,鲜血从指尖滴落。
她的右手很痛,但她却依旧咬着牙站在原地,平静的看着远处有序后撤的敌军,嘴角有着微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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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与外围的援军终于汇合,中间的那一批敌军被杀的片甲不留,满地都是尸体与残骸,到处都是鲜血。
战争还没结束,但天秤已经倾斜,剩下的无非就是清扫战场。
赵熊用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喘若粗气,这会儿他都已经杀累了, 身边的董陶更是躺在地上,丝毫没顾及周边都是尸体,就这么不在乎形象的躺在那儿,只有偶尔起伏的胸口说明他还活着。
天亮了,周围的兵卒也已经认出了赵熊,在确认了这-片没有敌人以后便朝着其他地方去了。
两人的周围,全都是敌人的尸体。
赵熊与董陶两人在敌人群中撕开了一道横向的口子,一 路横向厮杀 , 杀到人都已经麻木,只剩下了本能的动作。whl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身处尸山上 ,颇有一种凄凉之感。
“还能动么?”赵熊问了句。
“动不了了。”董陶说。
“那大概还有两分力气,要不你喂我吧,我实在动不了了。”
“我嘴对嘴的喂你?”
“怪恶心的。
“我手没力气了,你想我喂你我就只有用嘴,或者用脚。
听到董陶的话,赵熊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咧开了嘴想笑,一个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又龇牙咧嘴的重新坐了下去,他没
这便是男人之间的友情了。
“别人是交杯酒,咱们这儿是交嘴酒!哈哈哈。
“我以后还得娶媳妇,你这话要是让我将来的媳妇听见了我现在就把你杀了。”董陶挣扎着要爬起来, 双手支撑着自己身体起来了两三回,又躺了下去,实在是没力气了。
这一片人死的很多, 这两个还活着的迎来了不少敬佩的目光以及尊敬。
“咱们拼了这么久,你说的中军的那个人怎么样?还活着么?”
“你问我,我问谁, 但想来是死不了的, 这仗都打赢了,中军也还在,他没理由死这外边儿吧。
正说着,远处有位穿着白袍的人走过来。
白衣胜雪,俊俏先生一许不叶。
"大老远就听到你们两个人讲我坏话。”许不叶手中端着碗,慢慢的走了过来。
赵熊抬起头看了他手里的碗。
“酒?”赵熊问。
“来一口?”许不叶将碗递了过去。
赵熊抬起嘴喝了一口,酝酿了一会儿,吐了出去。
”骗子!"他这话说的有些幽怨。
这压根就不是酒。
许不叶又给底下趴着的董陶喂了一口。
董陶品了半天。
“你这酒怎么没味儿啊。”董陶懵懵懂懂的问了句。
许不叶和赵熊听了都笑了。
许不叶的脸上难免沾着一些泥土与污垢 ,身上的白袍上也染着些血,他慢慢的在边儿上坐下。
“敌军在后撤。”许不叶说。
“安定?你在做什么梦,不如说一切才刚开始, 你之后还有的忙。” 许不叶撇了撇嘴。
“还不得休息? '
之后一 两年,整个南方都是乱的,你们带了个好头,这南方为了活下去造反的百姓只会更多,这一仗赢了,还有千百场仗在等着你们,还有成千上万的人在等着你们领头。
“听上去真有面子。”赵熊说
“是挺有面子的。”许不叶沉默了一会儿, 拍了拍他的脸,他看到赵熊的眼睛眯起来了。
如今的赵熊,满身 上下大伤小伤堆,身上满是鲜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地上的董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董淘身上的都是一 些轻微的伤口,赵熊还是承担了一 大部分。
“我倒是想睡, 你这一-口水 ,把我给气精神了。”赵熊说。
“有酒,真有,你想喝多少喝多少。
“真不骗我?”
“不骗你。
前提是得等到伤好以后。许不叶心中默念了一句。
伤势痊愈之前不能喝酒, 这是常识。
许久。
太阳当空照。
” 等到没了压迫,百姓安居乐业,这场仗才算是打完了。”whl
“那得要多久?
“几百年, 几千年。”许不叶轻描淡写的说。
”我也活不到。哈哈。
听到许不叶的话,赵熊盯着他看了许久,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我故意气你的。”许不叶笑着说。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百姓安居乐业只在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