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已经出城了。”副将慢慢的走上来,看着远处坐在小凳子上的镇西将军。
镇西将军正望着池塘里的鱼出神。
镇西将军慢慢的转过头。w
”将军"副将看着镇西将军有些难受。
只有他明白,这位年迈的镇西将军曾经年轻的时候在这凉州有多么的肆意与张扬,若非景王勾结,借羌胡人十个胆子他们都是不敢来这凉州作乱的。
如今,那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逐渐变的成熟,逐渐变的稳重,脸上不知何时早已失去了笑意,直到今天,他笑起来竟比哭还没人比他更明白藏逵镇守天水的隐患,但在当时让藏逵去镇守天水并不是这个选择好不好的问题,而是他们只有这个选择的问
雍州与凉州是最为缺乏能够独当-面将领的地方, 也是最为青黄不接的地方。
虽说这地方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有羌人胡人,有南边来的益州人,还有远道而来的西面商人,但唯独缺少对大夏赤胆忠心且有力的人。
这西面战场曾经是整个大夏最为混乱也最为残酷的战场,但在镇西将军这大半辈子的努力下却呈现出了国泰民安之景。
由此可见镇西将军在这西方到底挥洒了多少汗血,这满是黄沙的土地里到底埋藏着多少忠骨
-将功成万骨枯。
现如今,局势要好起来的时候,过去所留下的一些隐 患却终究是犹如尖锐的刺一般划出了一 道口子。
镇西将军其实是不怎么相信藏逵的, 不然也不会派人去他身边加以节制,但如今看来,这节制却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仍是让藏给叛了。
将军,您别这么说,所有人心里都不好受。
“已经够丢人了, 再把这烂摊子丢给他,我便会觉得没脸见人。”
副将嚅嗫了一会儿。
“愿为将军效死。
最终,只能说出这么一 句话来。
镇西将军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愿意为我效死,我也知道我要你死你就会去死,哪怕是跳进这池子里自己把自己给淹死。”说完,他拍了拍手,
“以前总觉得,过去的日子好似就在眼前,现在却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自看到他的那一 刻起,我就觉得,自己或许该认清现实了。”镇西将军叹了口气。
“将军切莫不可这么说,这西边可还需要依靠镇西将军。
“你看到那孩子的眼神了么?"镇西将军问。
“他不会老老实实的,和我年轻时候一样。 或许我们这些个老将军,多多少少都能在他身上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因为他的眼神和我们太像了。如今这大夏所需要的不是那些认清现实的人,而是需要一 些话在自己梦里的人。
镇西将军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他今天的话很多, 很多很多,他想说的也有很多,但最终都变成了一些支 离破碎的句子。
“或许这大夏就是一场梦,一 场 ,由一一些不知人间险恶的蠢货们做出来的一场春秋大梦。我总觉得,梦就该是梦, 迟早会醒的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最后努力-把,把这梦给守住。让我们这些认清了现实,老了的人们,去尽力把那些年轻人的梦给撑下
醒了的人,大都认清了现实,但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愿意去让年轻人把自己未完的梦继续做下去。
“让世人,不起码得让他明白, 这西边曾经有一位和他做着同一个梦的镇西将军。
这番话说完,镇西将军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背后的副将跪在了地上。
长久未管站起来。
在他眼中。
那道身影,回来了!
棍子狠狠的打在了-名校尉的屁股上。
等到二十军棍打完了, 他走过去, 蹲下身来看着这位校尉。
“知道疼了么?"
”行,收拾收拾,滚回去。” 许不叶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站起身来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当中。
周围围观的兵卒们哄然而散。
”镇西将军安排的?"许不叶坐在椅子上,看向了那位校尉。
今天这档子事儿,说简单也简单, 说复杂也复杂,无非就是有个校尉不听许不叶的指挥以十分跋扈的姿态在军中扰乱军纪,之后许不叶则是派了人直接突袭到人的营地当中去将那名校尉给生生捉了出来。
仔细一寻思,只觉得怪异的很。
得,这就是人故意做的局。
“他是不是还说,这种方式最容易镇住下面这些丘八建立我的威信?'
“先生神机妙算。
“就连军棍用的都是拖打,这些他都给安排好了?"
所谓的拖打是军棍的一种打法,容易破皮出血,若是不懂i门道的人会以为打的很重,实际上这种打法却是对身体损害最小的,不容易积累淤血,只需要三四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下面人不懂, 我们就得让下面的人听先生的,说的有些绕,先生见谅。
“唉辛苦了。”千言万语,最后许不叶也只说出了这三个字。
他倒是想抱怨这方式太过简单粗导,也想要说一些什么别的有的没的,但最后却说不出什么。
这些粗人们的一举动,所表现出的都是自己的善意。
真没法说什么了。
说谢谢,显得太不真诚。
还是做一些实际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