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慢慢的过去了。
屋檐上雪花融化为了水滴,滴落在窗边新长出的嫩芽上。
一只纤细雪白的手指轻轻的将嫩芽上面的水滴给轻轻的捻走,瑶静低 下头盯着嫩芽看了一会儿,随后转过头看向躺在椅子上的许不叶
“嗯,我知道。” 许不叶点了点头,打了个瞌睡。
春节过后不过才一个月,许昌内已经恢复了以往忙忙碌碌的样子。
今日早朝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许不叶披上了崭新的白袍,这件白袍依旧是如既往的朴素设计。
暧风吹过窗边,万物复苏,宛若这大夏的勃勃生机。
今年是第四年开春, 再有一年, 匈奴也差不离该来了。
神算阁的门被拉开秦竹雨与神算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份地图。
许不叶抓了一把花生,这把花生他特地没有让瑶静帮忙剥开 , 主要是想要自己手上能有些事情做,不至于闲着无处安放。
“他们是想称帝?"许不叶径直问。
秦竹雨和神算对视了一会儿
“从目前的形势上来说,确实是如此。乐王在建业摆出了祭天的姿态,还请了不少道士做法,意图借着天降异象以得所谓的
”他大大方方的派了个使者请我们的皇帝去旁观。
从国势看来,如今大夏内部民间统一的呼声愈发高涨 ,在这时候乐王摆出了称帝的姿态,甚至还激请秦竹雨来旁观,挑衅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那他的把握是什么?"许不叶问。
空气,凝滞了片刻。
许不叶慢慢皱起了眉头。
“当初夺嫡,大部分皇子皇女都被送进了冷言,但也有那么一一个聪明的皇子跑到了乐王那边请求乐王的庇护。”秦竹雨的话语当中带着冷漠
天家是有天家的尊严在的,那位皇子的这番行为相当于是在作践自己的身份。
“原本当时只是以为他失踪了,如今却在使者口中得知了他的存在,这件事情的性质已经变了, 换言之,乐王挑衅的是皇家的威严神算尚且还有话,但没有继续说下去。
有些话,神算是不好说的。
“乐王祭天的人,就是他。”秦竹雨没有那么多忌讳, 想说,便说了
说到底,乐王这番操作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加名正言顺罢了。
如今乐王已经把内部的世家整合的差不多了,也获得了足够多的支持,剩下的就是一个- 锤定音的契机 ,借着这次机会拿秦家皇子祭天,并且以此称帝,借势将整个扬州与荆州的气势给拉起来。
打个比方就是乐王已经开始合拢五根手指将其转为拳头。
“可以不去。”秦竹雨看向许不叶。
但许不叶看得出来,秦竹雨眼中所潜藏的情绪。
那是帝皇之怒。
秦竹雨可以不把自己当皇帝,可以与许不叶一 起溜号 ,一起去偷吃 ,一起逛街 ,但并不意味着她会放弃皇帝这个身份。
这代表着大夏几百年来的传承
即便每一任前辈都把皇 帝这个位置当做是麻烦事儿,或者是一个不必要的重担 ,但偏偏没有任何一任皇帝会拒绝这位置。
皇帝这个座位代表着责任,同样也代表着所有前辈的期待,他们期待自己的继承者能够超越自己,所有才会将皇位传承下去,这是亲手将他们的理想递交给了下一代。
现在,乐王要让自己称帝?
这是对所有大夏皇帝们的不尊重,将他们最为看重的东西踩在地上说不过如此!
”皇座上的人,生来便被刻在了史书上,所言所行皆会被记录下来当成是大夏的历史。所以每一任皇 帝到死的那一刻,都在亲
这是第一次,许不叶看到秦竹雨生气的模样。
“所以,我想去。
并不是在乎那位皇子,也并不在乎皇室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单纯的是秦竹雨厌恶乐王对皇帝这一地位的态度罢了。
祭天?
大夏从未没有哪一任皇帝说怕过天 ,怕过命。从什么时候起,大夏的皇帝需要天来授意?
许不叶沉默了一会儿,他能听明白秦竹雨的意思,若是他说不去,那秦竹雨多半就真的不去了。
事后,秦竹雨多半也不会因此而对许不叶怨恨什么,大家都是为了大夏好,没什么不能和解的,该信任依旧信任,一切照常。
但,就这么无所谓么?
许不叶将下一一个花生剥开了。至可以不留下自己的名字,只留下这个称号。
这个职位,这个称呼,代表着他们的理想, 代表着他们一生所奋斗的意义,他们在努力对得起自己身上的这个称号。
到死,如一。
]今,选择权到他们这些后辈的身上了。
许不叶是第一任鬼误
那就是起始之处,许不叶如今的所作所为,皆会刻在历史上以供后人参考,今后所有的鬼谋,都将以许不叶作为榜样。
这么一看,是不是没得选了?
许不叶嗤笑了起来,他把手中的花生壳给碾成了碎片。
慢慢的抬起头,嘴角带着冷笑,白袍胜雪,-如鬼谋的模样。
“南下,入扬州。
或许,这就是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