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如今扬州是春天,但在这室内的空气,是相当的冷。
“哎呀,这事儿,是孤自己不小心,不怪你们。
乐王坐在桌子边上,手中拿若小剪子与小锤子,轻巧而又精妙的将自己身前摆着的螃蟹慢慢的拆解,用剪刀剪下螃璧的脚,;腰圆锤对着蟹壳四周轻轻敲打-圈,再以长柄斧劈开背壳和肚脐,之后拿钎、镊、叉、锤,或剔或夹或叉或敲,取出金黄油亮的蟹黄或乳白胶粘的蟹膏,取出雪白鲜嫩的蟹肉。
再用小汤匙舀进蘸料,端起蟹壳,慢慢的将螃蟹里的肉吃的一干二 净,只剩下了螃蟹的空壳。
最后乐王重新将那些吃剩下的螃蟹壳给拼了回去,直到小桌子上重新被支起了一个"螃蟹”, 里面已经被吃到空无-物,只剩下了这空壳罢了。
“说说南面的情况。”乐王慢悠悠的说。
“他们啊,不成气候的。让那姓庞的将军带人去那些地方犁-遍,有什么造反的,都杀了,把他们的田都挖干净了,让他们不中田,秋天就没吃的,他们哪里还有力气造反?到时候,拉拢里面的一些个领头的,拿点儿钱打发了,再把那些还想闹的打下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乐王一个个的看了过去。
“这一套,你们比孤熟络的多了, 哪里还要来问孤怎么办?比起他们,山越那边怎么样了?"
“那,那边儿的世家呢?"
“尚且还有一-两家不怎么听话 ,但也无需多久,阳王毕竟已经死了。
“恩,是啊阳王已经死了。想当年,孤和他还是上过-所学堂的好朋友,结果呢,他就这么死了, 真道是物是人非啊。乐王感怀的从桌子上拿了湿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言语之中,没有半点同情。
“王上,不知您打算如何处置钱贝勒?"这位大臣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前面的事情, 其实都是小事儿,也就是所谓的开胃菜,等到把这开胃菜给吃完了,剩下的自然就是正餐了。
“孤把这大儿子,取名为武郡王, 后来,他也是不负所托。孤又把这二儿子取名为文,他也聪明。这小儿子,孤没给他取名为色啊,孤取的,是钱字,怎么他就没栽在钱上面?" 乐王疑惑的挠了挠后脑勺。
这是故意做出来的姿态,底下的人不敢接话,纷纷跪了下去。
"若说,他栽在了钱上边儿,打打孤的脸也就罢了,但为了个娼妓?”说到这儿,乐王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他没打孤的脸,是他自己不要脸了。他不要脸也就算了,还得要孤去给他赔脸,他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哟, 孤这个儿子,不得
“王上息怒!”这一-次,冷汗不自觉的从一些人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孤当初给他取字钱,就是指望着让他别死在女人手里, 女人是毒药,是那些个世家手里的毒药。但他还是栽了,这说明那些个世家不老实了啊,孤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劝下了最大的几家对大夏用兵,但现在,却又有那么些人跳出来碍着孤的眼睛,这眼冷意在底下那位大臣的心头弥漫开来,他最为担心的事情, 终归是发生了。
“别在这儿跪着了法查吧,查出了几家,宰了几家,若是查不出来,那便宰了你家。总得要杀鸡做猴的。那位鬼谋,不简单啊。
乐王的手,轻轻的敲在那只拼好的螃蟹身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
毕竟,里面已经空了。
“他会来赔礼请罪。”许不叶掰开了手里的水煮毛豆,一口吃了下去。
“那我们怎么做?”秦竹雨一边问,一边用筷子夹下 了盘子里的鸡肉。
“该怎么做怎么做,他要赔礼,那就让他赔礼,他要请罪,那就让他请罪,但若是他要他的儿子,那你就让他拿你那位
“哦,那你让他拿你皇弟来换。
说到这儿的时候,许不叶顿了顿,似有所感,看向了秦竹雨,秦竹雨正巧也盯着许不叶。
两人对视了片刻。
秦竹雨的意思很明显,她不想谈
“你不想谈?你让我来谈也行,你把你那盘子里的鸡肉分我半。”许不叶指了指桌子上的那盘子鸡。wh
两人面前这桌子上,一盘烤鸡肉 ,一盘水煮毛豆。
那盘子烤鸡肉可谓是皮香肉嫩。
另外一盘,说得好听一些叫水煮毛豆,实际上真就是水煮毛豆(水,盐巴,毛豆)。
“好。”秦竹雨点了点头。
“那我不客气了。”许不叶说着便拿着筷子出去了。
“但我仍是想问一句,给你的钱不是能买两只鸡么?"秦竹雨挑着眉头问道。
“咳咳,我不是说了我想吃水煮毛豆么?"许不叶咳嗽了两声,继续嘴硬。
秦竹雨伸出了筷子, 伸向了许不叶那一半,-别一个鸡腿就落了 下来,正准备放回自己的碗里,许不叶猛地-伸筷子将鸡腿在半道上截住。
“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一个乞丐,它张开嘴问我要吃的,我没忍住把一-只鸡给了它。
此话当真?”
“当真。”许不叶认真点头。
秦竹雨瞧了许不叶半天,半信半疑。
真话,自然是不能说出来。
许不叶当时提着两只烧鸡往回走,半道遇 上了一条恶犬 ,与其大战了几个回合以后痛失自己那一只烧鸡,但又不想让秦竹雨知道这么丢人的事儿,故而只能用剩下的钱买了一 些毛豆让店家用盐水煮- 煮就这么将就了。
那条狗,许不叶是打算先放着,等到后边儿的瑶静来了,他必是要带着狐狸回去找回场子。